《光明壁垒》

夏天不热

文案：
6 y1 Z7 P: H0 d' ]7 }2 y+ l　　名为【深海】的精神网络，链接了五片大洲，人类文明飞快前进，却不知道永夜即将垂临。
　　超凡觉醒，大厦将倾。
9 n, ?2 K7 N- R. L- D$ F　　血肉苦弱，何以飞升？
　　故事从接过一把承载真理的戒尺开始。
0 K7 L& |( G) h; v3 P　　顾慎，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年，掀开了这个超凡世界的一角真相，也成为了万千扑火飞蛾中，最大的那一只。
　　若凛冬将至。
　　我将逆阶而上，掀翻诸王之宝座，弹碎虚伪之冠冕，毁去不公之权杖。
　　我将成为人类最后的，光明壁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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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Z, ]: l7 C) c. V0 E裁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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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l, E6 O) k6 w8 O第一章 零零幺
9 _2 N6 G) l3 T8 T0 v5 G% N　　23点44分。
　　空空荡荡的轻轨站，顾慎一边飞奔，一边低头瞥了眼手表。
　　还能赶得上末班车么……他有些担忧，但远方立即响起低鸣。
$ ]$ \0 G) h1 U" k" e8 d  K　　“轰隆隆——”
　　幽暗漆黑隧道里，顷刻间撞出万千缕绚烂光弧，最后一班轻轨列车，缓缓降速，平稳停靠在顾慎面前。
* K- V  y. @, {7 W% l　　看到列车，顾慎刚刚松了口气，紧接着又皱起眉头，屏住呼吸。
% P" i- v0 s: Y　　厢门打开，一股铁锈气味扑面而来。
# B9 Y  v- j8 I" W+ E　　他向后退了两步，打量这辆列车，车厢老旧，外表斑驳生锈，窗口旁用白漆拓写了三个工整的数字：
　　零零幺。
9 |# U" S( `5 J/ c- [　　“没记错的话，大藤市……不是早就淘汰了这种列车么？”
2 M1 u# d# C; c6 N　　“滴滴滴——”
　　来不及多想了，擦着车厢厢门关闭的最后时刻，顾慎猫腰弹射，有惊无险挤进车厢。
- Z+ V) [/ q) o* Q, Z8 Z　　握住扶手，松了口气。
　　余光不经意间一瞥。
" h& _  w8 ^" a2 F　　“哦呼……”
' C. m5 z  H0 n1 C. G) f　　顾慎心跳慢了一拍。
- q& d4 q8 y) H8 A6 J0 a0 a9 k　　平日里这班轻轨发往偏远郊区，末班车往往没有其他人乘坐，只有自己一人，可是今天……
　　车厢里还有一个女孩。
　　顾慎觉得自己心跳忽然变得很快，这个女孩就坐在自己对面，相隔不过数十公分，杏眼桃腮，长发散落，穿着一件单薄到近乎透明的纯白蕾丝长裙，裸露出粉皙的肩头，大片如雪的肌肤。
9 }  r! Z) f0 r4 X3 a0 N　　那件单薄的裙子很白。
/ K/ t5 \2 l0 u　　但少女更白，白得有些晃眼。
2 a7 e% E8 g. U( S3 i) d$ w- F$ M　　少女没有穿鞋，轻盈地踮着脚尖踩在车厢地面上……膝盖上躺着一本摊开一半的厚重书籍，安安静静阅读着厚书。
　　这个女孩太过完美，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独特气质，不像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人。看着她，顾慎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束光。
1 P7 ~, f3 f+ c- ~1 n4 R) V, N/ u7 m　　安静，柔和，圣洁，空灵。
9 _- S1 X( h& d" _9 }　　翻页间隙，少女抬起头。
8 ]5 s+ u' [) M- P　　两人目光相对，顾慎连忙挪开目光，搓着手哈着气，匆忙遮掩自己的失态。
# ]+ U: e& v# U3 T0 V　　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
　　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？
* q; g9 u: m) `, y4 r　　还有……她穿得这么少，难道不觉得冷么？
　　真想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穿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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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F) j6 D) D  V' p& u& \　　【第二个人……上车了。】
　　女孩抬头，眼中闪过诧异，而后合上了书籍，认真打量起这个登车少年。
5 t' ^* O% K0 H" U. M- W: M　　虽然这个少年现在缩在列车角落，搓手哈气，自顾自傻笑，并不知道“上车”这件事这意味着什么。
　　但她很清楚，这不可能是巧合。
　　“呜——”
1 ^- |" I- l3 t　　轻轨徐徐发动，电弧迸溅来回冲刷隧道壁面。
, _: U# P& s2 Y: n& }　　这辆列车虽然老旧，但行驶地异常平稳。
! r0 ^" B( n0 |; u- M! _( d　　窗外电弧弹射的声音，穿透玻璃之后，只剩下喑哑如雨水冲刷的窸窣碎响。
　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，就这么保持着安静，如果没有人开口，这班轻轨会穿过幽长隧道，寂静无声地行驶约莫二十分钟，抵达终点站。
　　但这份平静没有保持太久，很快就被少女的清脆声音打破。
　　“一个很重要的问题：3和4之间……存在真实的π吗？”
$ \0 w" P$ J) f/ n$ M　　顾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。
　　是在与自己说话么？
　　他讶异地转头，环顾一圈，看到空空如也的车厢内部，对上了少女认真凝视自己的目光，顾慎伸手指了指自己，少女认真点了点头。
! X  T6 h$ [/ S; y　　他尴尬笑了笑，对方竟真是在与自己对话。
　　“3和4之间……存在真实的π吗？”
0 ?* p! K* N9 {7 V; z　　这算是什么问题？
* Q- h/ j( f6 X　　答案当然是存在。
　　可是此时，顾慎犹豫了一下，没有直接回答。
　　原因也很简单。
  F9 c5 r: U, _- ~; q' t1 v9 q　　因为那个女孩直视自己的清澈瞳孔里，倒映着无比认真的波光，这道眼神让顾慎相信……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，没有那么简单。
　　女孩伸出一只手，指向顾慎身后。
3 O- f$ k4 Y: V3 ~/ V9 I. O　　顾慎回头。
: k1 z: l2 S9 A　　这辆老旧车厢的内部竟然不知何时，被人刻下了斑驳的壁画……隐约可见那是一把老旧的刻度尺，刻度漫长，不知尽头蔓延到何处，但此刻能够清晰看见的，是上面加粗标记的3和4两个数字。
　　“如果触摸这把尺子……”
, k" ^3 t& G% B% ~+ y7 X2 r; L　　少女伸出一只手，隔空触摸尺子，她的声音变得轻了起来，像是一阵风，席卷车厢，有淡淡的哀伤。
7 R3 c) L9 ^! [0 ~" [% O　　“你能否触摸到π？”
: M8 M( I/ S* S　　顾慎怔了怔。
　　他忽然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，一个无限不循环的数字，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数字。
4 F9 e  h/ Z! b" l  r, k　　这个数字的精度是无限的。
　　而尺子上的精度是有限的。
　　这把尺子即便放大亿万倍，也永远也不会有一个点，属于精度无限的“π”。
　　“顾慎……你的答案是什么？”
8 k: M2 I; Q) D+ c& }1 ?$ e  ?2 i　　顾慎有些惘然，她知道自己的名字？
; M0 G0 C5 D  [, x　　少女伸出的那只手，缓缓摊开，掌心有银色的十字纹路流淌，散发辉光。
　　看到十字辉光的那一刻，顾慎觉得熟悉而又温暖，像是回到了某场旧梦，他情不自禁做出了同样的动作，少年伸出手，想要与少女五指相扣。
; P- w: }+ `' M　　“噗嗤。”
3 F" U0 n- X; K. p# n; I0 Q: V　　看到这个动作，女孩莞尔一笑。
: }' \! O( M" X' a5 Q; R& D0 A　　没有想象中的触碰。
5 l( b8 k8 f& N　　纯白纱裙的少女收手向后退去，一点一点，退到了顾慎视线所及的尽头，少女笑容一点一点消失，最后只剩下凝重和严肃。
. i( U$ k% x5 P　　“顾慎……”
# o3 E8 t. b9 @9 s　　“……活下去。”
　　车厢里的风忽而散了。
! A9 I2 m. a, Z- G) Y+ l　　“轰隆隆隆！”
4 W, o0 w% }* L  Z　　轻轨驶出隧道——
; d6 F; O5 \0 F2 @- b  P3 v　　笼罩在顾慎头顶的光源瞬间破碎。
) b% ~) b5 O' h7 s6 w( G- ?, c　　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白日梦，那么顾慎刚刚所经历的，就是人生十八年来最美妙的一场白日梦，虽然这场白日梦发生在晚上。
7 O; j3 o. o$ n2 c$ v  x3 U　　但轻轨驶出隧道，美梦破碎。
　　他陡然觉察到……一切都变了，斑驳的列车在驶出隧道的那一刻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洗涤冲刷。
$ Y) q# {  ~( K( x1 V　　轻轨开始震颤，一整节车厢都陷入剧烈震荡中，像是一截弯曲的钢铁蛇身，颠簸起伏，窗外迸溅的电弧在此刻尽数熄灭。
　　轮毂与铁轨撞击，刺骨入耳的摩擦声绞碎这场美梦。
4 i0 Z/ s: h) h( q6 c　　顾慎毛骨悚然看着眼前的景象。
! d( F) e9 h8 r& k　　整节车厢的光线黯淡下来，依旧空空荡荡。
　　但先前那少女的座位，却被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色礼服女人所取代了。
1 x: V2 y* i# }; X8 b; V　　她戴着宽大到足以遮蔽整张面容的礼帽，双手捧着一沓泛黄老旧的报纸，在支离破碎的灯光中阅读，即便是坐着，也几乎与顾慎个头平齐。
: s5 a- Z3 Z2 S4 o' e　　如果站起来……恐怕有两米多吧？
　　23点59分。
0 o, y* K1 l, Q1 v! m. m( g　　低头瞥了眼时间，顾慎面色有些苍白。
　　自己可能是遭遇某种常规认知无法解释的特异事件了……这节车厢虽然灯光昏暗，但依稀可见，座椅扶手都是崭新的，自己先前随处可见的斑驳，铁锈，全都消失不见。
' Z  K1 n! p# Q6 ~. I0 X　　自己其实是在这样的一间列车中，待了15分钟么？
　　那个少女所说的每一句话，都烙入脑海中，尤其是最后三个字。
　　活下去。
　　顾慎有些头皮发麻，他小心翼翼打量着那位沉浸在阅读报纸中的高大女士，心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。
6 g, R# n0 |$ a, M2 d# D8 f　　就在目光掠去之时。
4 X* Z4 p8 i! s' y# w# h5 o* G　　仿佛是“心有灵犀”一般——
2 P- e. V/ y0 s　　那位给人极大压迫感的黑色礼服女子，缓缓抬起了头，顾慎看到黑暗帽檐下，散发出两道幽暗深邃的真实红芒。
　　“这位先生。”
　　黑色礼服女人叠起报纸，抬起头来，很有礼貌地低声发问：“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……想要请教。”
: a* S, c7 M2 B' y$ \　　“您……请讲。”
　　顾慎捏紧十指，深吸一口气，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。
# y* b" `1 ?5 z　　自己的回复似乎不重要。
　　因为这位夫人，在说完自己的话后，便自顾自取出了一把剔骨刀，搁置在膝前报纸上缓慢擦拭，报纸上多了斑斑血迹。
　　然后……她敞开礼服，礼服内襟悬吊着一把银色的戒尺，两根涂抹红色甲油的雪白手指，在尺间3和4的刻度之处，来回摩挲着。
　　“就在刚刚。”
/ r% J2 y& ~" [, s　　正襟危坐的高大女人另一只手攥拢剔骨刀，侧着头颅，困惑地问：“我是否……触摸到了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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